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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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收到嬴政的示意，趙高收回匕首，重新藏到袖管裏。
嬴政活這麽多年，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抱著他的大腿，還叫他哥，這也是破天荒頭一遭。
嬴政擡手讓周圍的收起武器，嘴角翕動半響，吐出幾個字：“…客卿受苦。”
紀子昂一聽嬴政的安慰，鋪天蓋地的告狀聲頓時接踵而來。
“我苦啊陛下——！！”
“怎麽大秦這麽早就有身份證了嗎？我大清早剛來我哪裏來的身份證嗚嗚——！他們都不聽我解釋！”
紀子昂嗚咽，但話語清晰：“我說我給他們報身份證號碼，他們也不聽！非要削我啊哇啊啊——！絕對是嫉妒我這英俊的臉龐！”
嬴政動了動腿，沒掙開。
嬴政：……
紀子昂突然擡頭，伸手一指已經推到兩側的衙吏，神情憤憤：“就是他們！！”
“我說我是你罩著的，他們‘哢嚓’一下就把我抓獲了啊！”
衙吏們：……
“就那麽一下，我的美好品德，半輩子的良好公民就到頭了，半點喘息的餘地都不給我！”
紀子昂松開嬴政的腿，握拳舉起雙手，想要向嬴政展示一下曾經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副木枷鎖。
衙吏紛紛低頭，眼觀鼻心。
嬴政趁空擋，剛想後退就又被紀子昂一把抱住。
嬴政：……
“我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，根正苗紅！從來沒有進過局子啊嗚嗚嗚——！”紀子昂打了個哭嗝。
“嗝~！木窗兩行淚，牢裏空蕩蕩啊嗚嗚嗚——！”
說完又用臉蹭嬴政的華服。
被糊了一臉鼻涕眼淚的嬴政：……
林月華的性子雖然時常讓人無言以對，但總體上來說，還是溫柔居多，為何眼前這位如此跳脫？
嬴政默默打開系統，再次調出對方的簡歷：
【姓名：紀子昂
性別：男
年齡：23
學校名稱：清北大
專業名稱：傳媒運營
工作經歷：
1.大學生新聞寫作比賽第一名
2.“短視頻創作與運營”第一名
3.運營著一個三千萬粉絲的”短視頻“賬號
小實綜合評價：善使文
執行中的任務：“推行運營國策”，執行進度0%】
嬴政視線落到“三千萬”這三個字，若有所思。
【系統，粉絲是何意？】
【陛下，“粉絲”是一個群體。
如果創造出來作品足夠吸引人，人們就會加入或者關註跟其相關的報道。】
嬴政了然，譬如名家學士撰寫出一篇大作，學術斐然的話就會吸引其有共鳴之人的特殊關註。
【雖然只有三千萬的粉絲量，但這位大學生所運營的賬號受關註度非常大，光瀏覽量就破億。
綜合判定，非常符合陛下的需求。】
破億的關註度是什麽概念，嬴政敢想但是大秦的人口不允許。
這樣的人才，太過熱情點怎麽了？讓他抱一抱大腿又怎麽了？
再說，照身帖這事，的確是他疏忽了。
嬴政瞬間拋去那點膈應，拍拍紀子昂的狗頭，安慰道。
“客卿莫氣。”
一旁記紀子昂刑罰的那位奏讞掾上前，向嬴政一拱手，打算和嬴政解釋詳情，便開口道：“陛下，此人按律……”
“朕知道，按律行事而已。”
奏讞掾再拱手，“陛下明察。”
嬴政眼神示意，一旁的趙高就從懷中掏出來一塊半個手掌大的木牌，遞給奏讞掾。
“這是紀客卿的照身貼，奏讞掾你勘驗勘驗。”
奏讞掾沒有推辭。
秦律有定，任何官吏都得遵職，不得玩忽職守，哪怕對象是王孫貴族也一樣。
木塊上方鐫刻的人物頭像和眼前的男子一模一樣，名字無誤，只是這籍貫……
視線落到“天臺山”上，略微遲疑。
嬴政出聲解釋道：“紀客卿的門派學宮隱居於山中，未曾現世。
此番下山是應承朕的要求——輔佐大秦，以後見到同紅衣的人，都不用勘驗照身貼，朕會一齊下發。”
對方在雲陽的大部分原因可能是隨即降落導致，但嬴政未雨綢繆，設想過多種對方下獄的可能，並提前做了準備。
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照身貼。
大學生的來歷暫時不能公布於世，那就得找一個合適的說辭，讓對方的存在變得合理。
雖然六國都會記錄人口戶籍，但是地廣人稀，總有遺漏。
巴蜀之地山巒延綿，作為隱世的地點再好不過。
奏讞掾略微一頓，進城門也需要查看照身貼，但陛下都這麽說了，估計也是打過招呼了。
“唯。”
奏讞掾點頭領命，隨後朝著紀子昂拱手，“是下官先前失禮了，閣下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紀子昂的情緒來得快，去得也快，早就站起來拍著膝蓋上的灰塵。
聽此，也學著對方一拱手，咧嘴一笑，臉上淚痕反光，有些滑稽，但卻絲毫不影響對方的俊俏。
“沒事啦！就像陛下說的，依法行事嘛！”
“既如此，閣下調戲良家的兩矛還是要罰的。”
頂著嬴政怪異的視線，紀子昂臉一紅，氣急敗壞地大吼道：“都說了我沒有調戲她！！”
他連手都沒碰到！！
…
紀子昂再三發誓，奈何眾目睽睽，那朵小黃花還被烘幹以作物證留存。
嬴政無奈動用私庫，替對方繳了罰，便領著紀子昂來到丞相府。
新政區分左右，但丞相府不能一分為二，嬴政留有原來的丞相府為右相，而左相府則是由閑置的官邸改制。
大秦以右為尊，所以大部分機要公書，都是送往右丞相府處理。
丞相府中的山水設置遵從秦朝一貫的風格，自然恢宏。
各位文員進進出出，比起一處居住的府邸，更像是一座大型機要中樞。
“陛下午安！”
“陛下安！”
一路上有不少官員向嬴政請安，得到嬴政的頷首回應後，又行色匆匆地抱著卷軸離開。
紀子昂好奇地環顧四周，直到三人行至一處院落。
進入院中，閑情雅致的山水瞬間被萬卷覆蓋，空氣彌漫水墨的香氣，讓人恍覺誤入書中的風華。
草坪上，枝柳上，假山上……四處張掛著長至幾米的竹簡，來往衣擺不經意間的剮蹭，便奏起清脆悅耳的輕響。
似乎是有侍者已經提前告知，院落的盡頭立著兩道蒼老而巍峨的身影，見到嬴政時，小心跨過地面上的竹簡，行至幾人面前彎腰行禮。
“臣李斯/馮去疾，參見陛下。”
“客卿請起。”
嬴政扶起兩人，李斯率先出聲：“不知陛下親臨，還望陛下海涵。”
得到嬴政的首肯後，李斯看向一直好奇打量自己的公子。
“這位公子有些眼生，是陛下新得的賢才？”
嬴政介紹道：“此人名為紀子昂，是朕尋來善用文字賢才，對於推廣也有些心得，今日才到鹹陽。”
“如此。”李斯了然。
微風微停，竹簡的叮鈴聲漸息，山間的水流泠泠作響，流入精巧的爵杯中，盈著滿杯銅色，映著精美絕倫的雕梁畫棟。
趙高將案著上的酒爵一一斟滿，退到嬴政身後。
雲陽獄離鹹陽有些距離，嬴政撈紀子昂用去不少時辰。
此時正值飯點，嬴政索性帶著幾人前往鹹陽風評最好的酒樓——清風樓，順便一道給紀子昂接風洗塵。
幾人四合圍坐，嬴政坐在主位，李斯和馮去疾分別列坐左右，而紀子昂則是坐在嬴政的對面。
“各位不用拘謹，只當是家常便飯即可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嬴政率先舉起酒杯一飲而今後，李斯和馮去疾才開始動筷，而紀子昂則是端著酒爵目光爍爍。
李斯本來就對紀子昂好奇，見紀子昂盯著滿桌的菜色念叨著“失傳”“物遺”等詞匯，李斯掃過桌面上的家常菜，出聲問道。
“不知小友口中的失傳是？”
紀子昂一楞，有些懊惱自己一激動就控制不住的嘴，但還是舉起酒爵，大大方方地和李斯說道。
“沒有沒有，我只是在想這麽精美的酒器，流傳後世，那就是妥妥的物質遺產嘛。”
雖然不懂“物質”，但是光憑遺產兩個字，在座的幾人就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意思。
垂眸淺啜爵中的酒，嬴政沒有出聲，而馮去疾卻是哈哈一笑。
“哈哈哈，小友不知。
這酒爵雖然只在重要宴席和祭祀時使用，但也算是大秦常用之物，將此等凡物稱作遺產，流傳後代，莫不是叫人貽笑大方？”
若不是馮去疾的語意滿是自豪，紀子昂還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。
紀子昂沒有反駁，只是眨眼神秘一笑。
“雖然這只是尋常物件，但只要運營得當，它就可以成為獨一無二。”
李斯疑惑道：“哦？”
紀子昂的自信引起幾人的好奇心，而紀子昂卻是半點不慌，將手中的酒爵舉說道：“麻煩諸位用一個詞形容這盞酒爵。”
眼前的酒爵前有流槽，後有尾，中為杯體，一側有鋬（pàn），下有三足，杯口有二柱，
馮去疾始終如一：“尋常。”
李斯略微思咐：“三足。”
嬴政轉著手中的酒樽，看見上方昂首挺胸的仙鶴雕紋，“祥瑞。”
趙高本來的沒有打算插聲，但接觸到紀子昂的視線後，還是出聲道：“篩選。”
嬴政垂落的眼眸微動，不動神色地放下酒爵。
紀子昂得到所有人的回答後，眉宇間顯出一抹沈思，少頃，倏地站起身走到大開的窗前，深吸一口氣，大喊道。
“震驚！！讓秦始皇陛下及首要大臣們各持己見的東西居然是這個？！”
熙來攘往的百姓：？？
秦始皇和首要大臣們：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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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子昂一聽嬴政的安慰，鋪天蓋地的告狀聲頓時接踵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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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大秦這麽早就有身份證了嗎？我大清早剛來我哪裏來的身份證嗚嗚——！他們都不聽我解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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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說我是你罩著的，他們‘哢嚓’一下就把我抓獲了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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衙吏紛紛低頭，眼觀鼻心。
嬴政趁空擋，剛想後退就又被紀子昂一把抱住。
嬴政：……
“我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，根正苗紅！從來沒有進過局子啊嗚嗚嗚——！”紀子昂打了個哭嗝。
“嗝~！木窗兩行淚，牢裏空蕩蕩啊嗚嗚嗚——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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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華的性子雖然時常讓人無言以對，但總體上來說，還是溫柔居多，為何眼前這位如此跳脫？
嬴政默默打開系統，再次調出對方的簡歷：
【姓名：紀子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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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齡：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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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系統，粉絲是何意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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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了然，譬如名家學士撰寫出一篇大作，學術斐然的話就會吸引其有共鳴之人的特殊關註。
【雖然只有三千萬的粉絲量，但這位大學生所運營的賬號受關註度非常大，光瀏覽量就破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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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人才，太過熱情點怎麽了？讓他抱一抱大腿又怎麽了？
再說，照身帖這事，的確是他疏忽了。
嬴政瞬間拋去那點膈應，拍拍紀子昂的狗頭，安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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奏讞掾沒有推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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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塊上方鐫刻的人物頭像和眼前的男子一模一樣，名字無誤，只是這籍貫……
視線落到“天臺山”上，略微遲疑。
嬴政出聲解釋道：“紀客卿的門派學宮隱居於山中，未曾現世。
此番下山是應承朕的要求——輔佐大秦，以後見到同紅衣的人，都不用勘驗照身貼，朕會一齊下發。”
對方在雲陽的大部分原因可能是隨即降落導致，但嬴政未雨綢繆，設想過多種對方下獄的可能，並提前做了準備。
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照身貼。
大學生的來歷暫時不能公布於世，那就得找一個合適的說辭，讓對方的存在變得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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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子昂的情緒來得快，去得也快，早就站起來拍著膝蓋上的灰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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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無奈動用私庫，替對方繳了罰，便領著紀子昂來到丞相府。
新政區分左右，但丞相府不能一分為二，嬴政留有原來的丞相府為右相，而左相府則是由閑置的官邸改制。
大秦以右為尊，所以大部分機要公書，都是送往右丞相府處理。
丞相府中的山水設置遵從秦朝一貫的風格，自然恢宏。
各位文員進進出出，比起一處居住的府邸，更像是一座大型機要中樞。
“陛下午安！”
“陛下安！”
一路上有不少官員向嬴政請安，得到嬴政的頷首回應後，又行色匆匆地抱著卷軸離開。
紀子昂好奇地環顧四周，直到三人行至一處院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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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坪上，枝柳上，假山上……四處張掛著長至幾米的竹簡，來往衣擺不經意間的剮蹭，便奏起清脆悅耳的輕響。
似乎是有侍者已經提前告知，院落的盡頭立著兩道蒼老而巍峨的身影，見到嬴政時，小心跨過地面上的竹簡，行至幾人面前彎腰行禮。
“臣李斯/馮去疾，參見陛下。”
“客卿請起。”
嬴政扶起兩人，李斯率先出聲：“不知陛下親臨，還望陛下海涵。”
得到嬴政的首肯後，李斯看向一直好奇打量自己的公子。
“這位公子有些眼生，是陛下新得的賢才？”
嬴政介紹道：“此人名為紀子昂，是朕尋來善用文字賢才，對於推廣也有些心得，今日才到鹹陽。”
“如此。”李斯了然。
微風微停，竹簡的叮鈴聲漸息，山間的水流泠泠作響，流入精巧的爵杯中，盈著滿杯銅色，映著精美絕倫的雕梁畫棟。
趙高將案著上的酒爵一一斟滿，退到嬴政身後。
雲陽獄離鹹陽有些距離，嬴政撈紀子昂用去不少時辰。
此時正值飯點，嬴政索性帶著幾人前往鹹陽風評最好的酒樓——清風樓，順便一道給紀子昂接風洗塵。
幾人四合圍坐，嬴政坐在主位，李斯和馮去疾分別列坐左右，而紀子昂則是坐在嬴政的對面。
“各位不用拘謹，只當是家常便飯即可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嬴政率先舉起酒杯一飲而今後，李斯和馮去疾才開始動筷，而紀子昂則是端著酒爵目光爍爍。
李斯本來就對紀子昂好奇，見紀子昂盯著滿桌的菜色念叨著“失傳”“物遺”等詞匯，李斯掃過桌面上的家常菜，出聲問道。
“不知小友口中的失傳是？”
紀子昂一楞，有些懊惱自己一激動就控制不住的嘴，但還是舉起酒爵，大大方方地和李斯說道。
“沒有沒有，我只是在想這麽精美的酒器，流傳後世，那就是妥妥的物質遺產嘛。”
雖然不懂“物質”，但是光憑遺產兩個字，在座的幾人就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意思。
垂眸淺啜爵中的酒，嬴政沒有出聲，而馮去疾卻是哈哈一笑。
“哈哈哈，小友不知。
這酒爵雖然只在重要宴席和祭祀時使用，但也算是大秦常用之物，將此等凡物稱作遺產，流傳後代，莫不是叫人貽笑大方？”
若不是馮去疾的語意滿是自豪，紀子昂還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。
紀子昂沒有反駁，只是眨眼神秘一笑。
“雖然這只是尋常物件，但只要運營得當，它就可以成為獨一無二。”
李斯疑惑道：“哦？”
紀子昂的自信引起幾人的好奇心，而紀子昂卻是半點不慌，將手中的酒爵舉說道：“麻煩諸位用一個詞形容這盞酒爵。”
眼前的酒爵前有流槽，後有尾，中為杯體，一側有鋬（pàn），下有三足，杯口有二柱，
馮去疾始終如一：“尋常。”
李斯略微思咐：“三足。”
嬴政轉著手中的酒樽，看見上方昂首挺胸的仙鶴雕紋，“祥瑞。”
趙高本來的沒有打算插聲，但接觸到紀子昂的視線後，還是出聲道：“篩選。”
嬴政垂落的眼眸微動，不動神色地放下酒爵。
紀子昂得到所有人的回答後，眉宇間顯出一抹沈思，少頃，倏地站起身走到大開的窗前，深吸一口氣，大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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熙來攘往的百姓：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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